不斷膨脹的自我-kilicoco

一開始是略帶奇幻的場景，我跟著一群似熟不熟的探訪團隊一路尋視著略帶江戶風味的街景。
其中有兩個讓我特別在意的人，其一，穿著卡其色探險裝備與金框眼鏡的約略六十歲的男子，
興致勃勃的拿著放大鏡將路上一絲絲的線索都放過。其二，應該是其助理跟班之類的角色，
身上駝著與嬌小身材不相符的器材。

走著走著，前方的兩人突然像是發現什麼的停下了腳步。
專注的伏地，從教授的興奮與助理的淡然，我依然摸不著頭緒。

到底在看什麼呢？

讓人在意，到底在看什麼呢？

我探頭觀之。
一條條艷紅色的幼蟲，在地上蠕動著。沿著一條延綿整齊的隊伍不知道要往何方前進。



周圍的色調似乎都暗了下來。
氣氛也黏滯起來，似乎有什麼令人不快的事物。
就剩下了拿著放大眼鏡的教授，(姑且就讓我們稱之為教授吧)與助理仍然不以為意。
導遊的呼喊聲，似乎也越來越遠了。



我知道我脫隊了，但是依然控制了自己的佇立於這紅色小蟲的旁邊。
看著紅色小蟲鼓動的身軀，身上的黏液也異常的閃閃發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只剩下了幾個人。
我們全圍著這著奇幻的紅色小蟲邊低頭看著，到底從哪裡來的呢？
教授的喋喋不休與助理的沉默，都傳達不到我耳中。

我只是比任何人都專心的看著小蟲，
看著他的光滑幾乎沒有任何紋理的軀體，裹著亮滑的黏液。
我默默的想，如果有味道的話應該是接近果香腐爛徹底前的甜膩味道吧。
不過我猜想，這小蟲應該是吸血的吧。這種顏色的，鐵定沒錯。



 

被我們圍住的小蟲，像是突然醒悟到身邊尚有旁人。
緩緩的抬起頭來，不，其實蟲體上並沒有所謂的口器或是眼睛之類的東西。
但是那個微仰的角度，的確給人一股仰望的姿態的觀感。


接下來，身邊的其中一人發出了嚶嚀般的叫聲。
一隻小蟲牢牢的像是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他的小腿脛上。
從那叫聲判斷，應該是會痛，可是不至於到無法忍受。


但當小蟲爬動起來時，那人的叫聲卻變得很淒厲的尖吼。
到底是痛覺上無法認受，還是小蟲的外貌給予的壓迫感太甚。
無從得知。


這時，似乎每個人身上都有至少一兩隻小蟲蠕動著。
地上現在已沒有小蟲的蹤跡，連軌跡都無法辨識。


我低頭著看著大腿上的小蟲，從內心深處湧起一股難以忍受的衝動。
我不要這東西在我身上，我不想跟這東西有任何接觸。

快手的將小蟲摔至地面，但見小蟲只是緩緩的舒展了身軀又往我這邊看來。
奇怪，為什麼這蟲並沒有眼睛，我卻可以感受到視線的壓力?

周圍的一切開始失序，小蟲開始充滿著這空間。
空間像似如然變成一個紙盒一般的存在，將我們緊緊的包覆其中。
而這紙盒的內壁貼滿了紅色的小蟲。
這時候每隻小蟲都咕嚕嚕的長出了雙目。
烏溜溜的上百雙的眼睛用著與我們一般專注的姿態俯視、仰視和斜視著我們。

一開始，整個空間以一種一開始很緩慢的速度開始旋轉。
緩慢到妳以為是密布的小蟲讓你產生的幻想。
接下來像是漸入佳境的快速旋轉起來。

就像是把小蟲跟我們丟進洗衣機裡攪打。

紅，紅，紅。


視野漸漸的被這陣紅渲染。
直到失去意志墜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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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妙的，夢到了以前的故人。
故人，是當年略帶好感的傢伙。

在一個往常社交的聚會中，我們一行人攀談著無關緊要的話題卻又笑得像那麼一回事。
一次，兩次，你我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說喜歡，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硬要分析的話，是喜歡那股被注目被挑逗跟勾起以往的回憶的那種氣氛。

在聚會的末了，眾人提議了續攤的意見。

你卻笑了笑，說後面有約婉拒了。
我不知道犯了什麼傻，亦藉口與你相偕離去。

『剛好順路，我陪你走段吧。』
看著挽上的手，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想。
因為我們從來沒這麼近過也不是這種關係過。
可是卻因為這自然而然的演進，說出口的拒絕反倒顯得小家子氣。

應該是想要跟我更進一步吧。心中這樣子無聊的想著。
想起了當初的青澀跟曖昧。臉上依舊保持著冷靜跟笑容。

『那好吧，我要往這方向，那有空再聚了。』

輕易地放開手，似乎什麼都不存在過。
你燦爛的揮著手加入了另一個團體。
既沒有留下我的聯絡方式或是表示一絲離情。

視線凝在摩擦過的皮膚上，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了輕微的惆悵。

啊，綠燈了，該回家了。